风篁影渡

《谈恋爱会毁灭世界吗？》

by：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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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真的恶魔x天使，说是好兆头AU但实际上私设巨多。内含部分竹马竹马（不是）情节，炎客（大写加粗）→→→←（？）送葬人。一个突发奇想的小故事，很潦草，BE还是HE自行理解，写的比较早不知道会不会被官方打脸，看个高兴就好。

是无料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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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创造了一枝嫩芽，将它种入伊甸园的泥土，它快速发芽长大，成为了茁壮生长着的大树，神叫它禁果，在它身上放上了禁止食用的牌子。然后某天，蛇在它身边游走而过，缠上了树干，对着那个跟随他前来的女人说话。』

——

     炎客狠狠把燃着的烟头按上了旁边废墟的墙，动静有点大，送葬人看了他一眼。

     “不要生气，这是任务。”

     “就因为是任务所以我*萨卡兹粗口*的没有当场回到那边把那个女人的角都掰断。”

     炎客和送葬人因为正好离切尔诺伯格近，被临时安排了一份压制暴动的差事，这让炎客恨得牙痒痒。因为上一刻钟他刚刚要引诱送葬人和他一起去汐斯塔度假，马上就快成功了——撒旦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在夏日的海滩上看到这个天使只穿一条沙滩裤的模样！

     而他伟大的目标将要达到的时候，电话铃声让他过来看这冰天寒地的还有无趣渣滓的切尔诺伯格。

     没有海滩，没有阳光，没有二人世界，也没有天使的沙滩裤。只有废墟，炮弹，不知道从那个旮旯冒出来的暴徒，还有现在的追杀。炎客郁闷炸了，他转头问送葬人：“打算离开这里的后果有这么严重，需要出动一整支小队来追杀吗？”

     “当初进入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上面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规定——请小心，敌人已经到了危险距离。”

     炎客转身，背后的宽刃牵动绑带一起落在他手里，他招呼送葬人做好准备，送葬人打开了提箱，那里面还有足够储备的弹药，除非直面大批量的非人类，他们离开这片区域只是时间问题。

     追赶他们的那些都是受到操控的傀儡，与死尸几乎无异，一张张脸庞被狰狞的笑意遮掩，只能看到黑洞一般的双眼。整座城市死气沉沉，归功于战争的爆发和魔鬼的蛊惑，他们是来自夹缝中的囚徒，异端邪说被天堂和地狱镇压已久，这次他们从漏洞中破开囚笼，吞噬了切尔诺伯格，认定了自己的“正义”——而在绝望之中不被平等看待许久过后，在看到正义和光芒之后，总会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前去，争取一丝一毫的可能，从来不容许一丁点的否定和逃脱。

     而炎客从来不觉得天堂就是正义，也不觉得地狱就是正途，他们就像跳梁小丑，被框条规矩束缚住千万年，在圣洁和诱惑之间判定性质，多么可笑而可悲。

     “天使，这边看得到还有多远吗——不，不用回答我了，我看到了。”

     他们只是片刻观望，攻击便转瞬前来，除了傀儡操纵的子弹之外，还有那些暴徒释放的术法，在地面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缺口后急速向前，一路夹带着火炮和术法的硝烟尘土，径直朝向着炎客和送葬人而来。这里是他们在规避的过程中粗浅决定用于隐匿身形的地点，此刻被发现就意味着迎战而上的必要性——

     “任务目标，消灭所有敌人。”

     一锤定音，气氛已然骤降至高点，炎客神经紧绷凝神留意着远处的风吹草动，手掌握紧腰间的刀把，已随时为发动攻击做好准备。就这样被操控着的家伙们就像是一盘散沙，毫无纪律和挑战性可言，只能算得上是乌合之众，但单是这样决绝的追伐，单方面的击杀，似乎也能让他早已沉静许久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感受到身处生死之间那般的清晰感官。

     “那么，谁来做我的对手？”

     引线燃至尽头，点燃矛盾。随后爆发的便是深埋的火药。

     他早已做好迎接准备，迅速抽刀出鞘主动出击，斩刀挥出，刀刃朝旁侧横砍而过，力达刀刃，双臂伸直，感受手上锋锐划开布料切入皮肉的质感。炎客目前暂时无暇顾及别处，也不需要顾及，他听得见送葬人射击霰弹枪的声音，弹壳落在地面叮当作响如同交响乐章，弹奏战场上的配乐叫人更加兴起的挥动武器。

     炎客抬臂抬起刀刃，金属与子弹硬物相撞，震起铿锵的响声。战场当中局势瞬息万变，当危险气息弥漫开来过后，兴奋感就会冲昏人的头脑，战斗本能会引起亢奋反应，野兽之血会叫嚣着渴望酣畅战斗，心里也被调动起名为兴奋的情绪。炎客在得了空的间隙转身看了一眼送葬人，天使双手持枪，正毫不犹豫扣下扳机，霰弹枪的精度和火力充分在此刻爆发，而送葬人对于消逝在他面前的生命视若无睹。

     炎客下意识劈刀而下，动作只比先前越发流畅快意。他手中攻击从未停止过片刻，只是以最为熟悉的方式挥动武器，挥刀出手向身前横出，力达刀背，手臂直深，快速由上向下狠狠劈下。他释放的奇迹附着在金刀刃的表面，燃起熊熊火焰，高温扭曲了空气，使得视线都略有些模糊，斩击向下时，会有低沉的吼声凭空响起，像是巨兽的炎息。

     他的身后升腾起赤色的身影，火焰缭绕近乎发黑，利爪轻踏落地。炎客只来得及给送葬人比个信号叫他用小奇迹保护好自己，然后火焰的风暴便席卷了这里的大地。

经过火焰燃烧过后刀身并不会有血液留下，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焦臭味，与战场特有的硝烟和血腥混合在一起，就像呼唤着死神到来收割新鲜灵魂的狼烟信号一般。炎客轻挥手中刀刃，像是要把不存在的血迹甩开，在送葬人与前来工作的死神交流了一下业务范畴之后方才收刀归鞘，他余光扫过地面尸体后瞬息收回，转身便抬步离开。

     “走吧。”

——

      『蛇说：“吃下去吧，看啊，多么漂亮的果实，你也想尝尝，对吧？为什么不呢，难道就因为神说不允许？我的天啊，你看看，他在树上挂上牌子，却不允许采摘，这就是欲盖弥彰，是引诱你啊。”

        于是那个女人叫来她的丈夫，两人吃下了果实，而他们相顾着尖叫害羞时，果核掉落在树干旁侧。』

——

     他们在一场针对恶徒的屠杀结束后做爱。

     激情从拥吻开始。小房间的门还没有关紧时便已经难解难分，靴底的踏音骤然停止，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音。炎客转回身，把送葬人逼到他脊线贴合门板，送葬人无暇顾及其他，随手落下了手提箱，他周身的繁琐衣物和挂锁声一起落下。恶魔稍长且偏尖的舌尖挑开他唇廓，从唇珠开始往齿隙之间扫过，送葬人一向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条例以外的东西，于是他便会生理性的头晕目眩，连站立都不是很稳当。而炎客那双闪着金质光泽的瞳眸眯起，掌着送葬人颈侧捧高抬起。

     “机器人，你知道接吻时应该张开嘴吗？”

     夹带欲息的气声震出喉关，他们就着此刻纠缠着的姿势缓慢变换唇形。送葬人平日如雪般冷硬，但是此刻他体热且灼人，连指腹都好似迫切渴求着烫伤。炎客一手拽出他紧束在裤口的衬衣下摆，手指撩入腰胯，触碰一截劲韧腰线摩挲。他手掌逐渐上移到背骨，触到那平日隐藏在衣料下的身体，最终在蝴蝶骨附近停留，那里会有两片羽翼状的黑色刺青，是翅膀的隐化状。

     送·葬·人。

     情动时炎客喜欢一字一顿呼唤天使的代号，这样的名号不详而阴翳，与他沐浴光明之下的纯白身躯毫无共同之处。

     炎客曾见过送葬人祷告，夕阳暖橘，映照在天使的周身，他手掌合十，手心攥着银质十字架，黑翼与光环似乎也没有平日看上去那般暗沉无光。于是这被诅咒的天使便平白多出几分微妙的神性来，更显得那张毫无波澜的脸肃穆庄严。杀死了敌人以后，还在为他们祷告，信仰是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东西呢？

     恶魔没有信仰，而炎客渴望将这天主降福的使者拉下神坛。暗示性十足的深吻意味着恶魔即将到来的诅咒，纯白的天使也即将沉溺欲望的深渊。恶魔的手掌覆满罪恶的刀茧，而此刻这双手在天使的胸前揉捻按动，那双掌下的皮肤白皙透亮，似乎还能感觉到血液流过血管的细微动静。右掌下的那块区域似乎更为温热些，而心脏满盛着生命力在那块血肉之下跳动。

     “你容易因为战斗兴奋过度，炎客。”

     炎客对此没有回答，只是嗤笑两声过后便加快了掠夺的进度。他渴求完全占有送葬人，从身体到灵魂，他会渴求拆吃入腹，物理意义上的所有——但他终究没有咬破送葬人看似脆弱的气管。

     这个没有心的天使，至今为止，都只是把这种事情当做“性欲处理”在正常接受而已。

——

     『“你在看什么？”蛇化身的青年在白翼的天使身边站立，他们站在城墙边缘，遥望那对离开了伊甸园的人类夫妇。

     “他们因为你的引诱被迫离开。”

     “不，这不是我的错，如果他们心中没有贪婪和好奇心，没有一丝半毫的欲望，是根本不会被我引诱的——你呢？你会被我引诱吗？你的翅膀和光环都是黑的，要不要试试堕落的感觉，天使。”

     “我不会有幻觉。”天使这样回答了他。』

——

     所有天使都会从天堂诞生，他们从神的恩典之中形成灵体，在经过赐名和登记之后得到一具躯体，开始拥有自我意识时，他们将自然而然的得到自己的守护铳，并以之为武器，直到回归主的怀抱。

     ——但不是所有人降生后都会被送到拉特兰养育。

     送葬人是特殊的例子。他在七月七日诞生于神的祝福，七，这是最好的数字，这意味着他将成为“最完美的天使”，所以他刚刚得到灵体便被送到拉特兰去，由公证所抚养和教育他，天使们对他报以厚望，希望他在下一次的圣战当中表现优异，为天堂摘得桂冠，挂在神像面前的那面荣誉墙上用以对神证明天堂的优秀业绩。

     直到他经过登记得到躯体之前，他们都挂着笑容。

     天使的羽翼应该是纯白的，有些受眷顾者甚至会有金色的绒羽，他们的光环应该久久不灭，即使在地狱永夜能够吞噬光明的黑暗当中也无法遮掩。但是送葬人不同，这位“最完美天使”的预备役生来就是纯黑的翅翼和光环，即使他容颜是标准的天堂长相，这样不祥的特性还是抹杀了他将来的更多可能。公证所上达天听，得到了一部分的答案——他天生带着诅咒降世，未来他可能拯救无数世人，也可能毁灭纪元的认知。

     于是公证所对他进行了严格到近乎残酷的教育，束缚他的天性，压制他的欲望，让他一心一意投在对神的忠诚上，到他成年，安排到伊甸园工作，后来又升职负责了人间的纪律维护。经历了几千年的考核和监视，即使中途遇到了恶魔，送葬人都没有任何毁灭世界的表现。

      所以他们放心了，因为送葬人现在除了他身上黑色的那部分，已然是“最完美的天使”了。

——

     『天使降临人间，正端坐在餐馆当中，再过一刻钟，他就要在这个城市的教堂用一点奇迹，好让世人对主更加真诚。而恶魔出现在他对面，向他举杯，天使嗅到红酒的醇香。

     “这次看看谁的目标会达到吧。”』

——

      “我马上就该走了。”

     他们的任务结束了，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同时被发现，恶魔和天使的组合，这不合规矩，也不符常理，所以他们都要分别回到自己的总部区接受审判——炎客很清楚，那所谓的“审判”就是死刑。

     临行前炎客曾与送葬人单独道别。

     炎客约送葬人两个人一同走进教堂——与其说是约不如说是强行扯进去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玫瑰花的精美窗面照进精致的室内，映出地上一片斑驳的彩色光影。即使是神眷之地也不是尽善尽美，拉特兰边境的气候算不上顶好，明明已经临近初春的时节，教堂外面的空地上也四处都是枯萎的杂草，连半分绿意也见不着，这实在不是两个人之间说点什么的好地方。

     但是炎客选择在这里。

     那是个天气晴朗的午后，穿过花窗的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都照出斑斓的光影，教堂里回荡踩碎枯木的声音。一路无话，送葬人似乎知道炎客即将要与他倾诉些什么。他走到已经稍显破败的圣像前，轻轻转过身来，炎客在送葬人的眼底望见了熟悉的天穹，望到由衷的疑惑，清澈而通透。

     那时送葬人与炎客多大了？仔细想想，大概都六千年往上走。这是他们的计量——换算成人类算法，大约已经快要步入中年的年纪。他们都不再年轻，经历坎坷繁多，圣战也没有夺去他们的生命，身上的旧伤口虽然不会在下雨天隐隐作痛，但也还是叫人难以忘怀。炎客能清楚，以送葬人的性格，应是尚不懂他当时的深意。

     一个人是如何在被称为异类的情况下，在虚无的主的信仰下孤独成长起来的？

     送葬人不曾知晓，炎客也不曾了解，所有人，包括送葬人在内，只知道送葬人此人冷漠而疏离，无情而严肃。

     如果送葬人了解一点这类感情，或许就不会对这次的教堂之旅毫无动心——事实上炎客也不知道送葬人到底有没有察觉。神灵垂首，悲悯永不可能相爱的世人。圣母落泪，只是因为凡事无常引她悲悯。

     炎客从不曾信过神明，准确的说，恶魔不会有信仰。但当时……炎客确实是动过若是真有神灵该多好的心思，在他这六千多年的岁月里，他第一次闪过这样的想法。

     送葬人不明白，炎客也不会提起，即使到了最后送葬人也只会觉得炎客此人的眼神太过痛切，却绝对不会想到那是恶魔亲手把爱人从生命中剜离，无法言明的最后一眼。

     这多么可悲又可笑啊，一个在污泥当中摸爬滚打成长到如今的恶魔，爱上了一位上天眷顾的天使。他圣洁又俊美，却冷酷而无情，他可以广爱世人，也可以举起铳械给予罪人超脱。

     这不能怪送葬人。炎客想。他活了那么久，但却未曾爱过人。而我没能在相聚的这段时间教会送葬人什么是爱，全都是我的责任。

     这不能怪他。

     所以炎客只是简单的道了别，轻轻给了他的天使一个吻，一边酸着牙齿说“愿主保佑你”一边像是烫了舌头一样不适的做了个鬼脸。接着他皱着脸张开了那对黑色的羽翼，振翅飞起，然后从天堂和地狱交界的地方一跃而下。就在他穿过硫磺池的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送葬人，向着执行者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

     “——”

——

     『他们的合作始于第一次圣战，在一场死斗之后，两个浑身脏兮兮的，连奇迹都没力气用的恶魔和天使躺在同一块草地上。恶魔问：“你记得吧，我曾说要引诱你堕落。”

     而天使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他：“是的。”

     “那太好了，这样的日子太无趣了，我听说人间有更多有趣的东西，你要和我一起吗？”

     “这是引诱我堕落吗？”

     “不，只是一个建议，我邀请你。”

     “好。”』

——

     送葬人伸手接住炎客翅膀上落下来的一根绒羽，抬眼时正撞进那双灿金的双眼里，那比过往六千年所见的光芒更为耀目，更加摄心夺魄，炎客在对他说话——而送葬人是读得懂唇语的。

     每个字符他都知道，拼写之后的意义他也明白，但当这一切跟炎客放到一起之后，送葬人却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这句话给他的冲击远比以往发生的一切要大得多，送葬人的表情都出现了裂痕。

     恶魔也会有心吗？他忍不住想。

     轻佻随性的恶魔也会忠贞不二吗？他握紧了手中的羽毛。

     恶魔会爱上天使吗？他展开了那对和恶魔无异的黑色翅膀。

     送葬人突然想起炎客对他说的一个冷笑话，彼时恶魔捏着小图钉威胁他的盆栽长得更好，送葬人坐在旁边解决半桌子的甜点。炎客就那样转过头，把奇迹施在针尖上给他看。

     「针尖上会有几个天使在跳舞？」

      当时的送葬人没有理解这句话，也没有回答，过往的几千年他按照公证所安排的人生活着，但是在极速下落的时候，那些一直以来的信念和规定全部都被风吹散，向上飘去，一直归还到神的手边。

     送葬人看到炎客伸出手，于是他用指尖触碰到炎客的手心，他被扯向炎客的怀抱，被那双手臂紧紧禁锢在怀中。恶魔的怀抱很温暖，这让他在空中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炎客的笑声被坠落时的风吹得支离破碎，送葬人只能听到稀碎的一小部分，然后便是他胸腔传来的沉闷回音，还有震响如鼓的心跳声。

     恶魔真的也会有心，也会爱人。送葬人仔细思考。他虽然风流，但不放浪，他或许可以做到忠贞不二，而且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按照这个标准来说，炎客确实可以作为伴侣。

      而且，我也并不讨厌他。

     他们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了，虽然灵体不会被别人看到，也不会受伤，但是还是会有痛觉。送葬人振翅，有力的双翼托起一股气旋作为缓冲，而后他们双双倒在草坪上，送葬人听到炎客的心跳越发清晰的加快了。

     “为什么和我一起过来了呢？”

     “因为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我需要给你答复。”

     “你要回答我什么？”

     “针尖上是恶魔和天使在跳舞。”

      于是恶魔比之前更加高兴的扬起嘴角，天使主动在他怀中抬起头，落进了持续了几千年的陷阱当中。

—END—